Saturday, June 16, 2007

樂生--Taiwan's bleeding historical heritage

日據時代,蔡阿福是一位剛從醫學院畢業的醫生。在台北開了一家自己的診所。他親切又誠懇的態度贏得了大家的信任,造福了無數百姓。有一天一位手掌潰爛的病人突然來找阿福看診。阿福醫生以他一貫的溫和態度對待這位不速之客。從清洗到消毒到包扎,照顧的無微不至。就在病人准備离開阿福的診所時,一團日軍突如其來的衡入阿福的診所,如拘捕通緝要犯一般將阿福與病人抓起來,并且強行押上了停在外面的大卡車。大卡車載著一個大籠子,里頭站滿了人,包括阿福。阿福不停地對外面的日軍求饒、呼喚,但他有如狗吠火車一般,日軍視若無睹。接著日軍開始對籠子里的人噴洒酒精,進行消毒。籠子里的人痛苦的呼喊救命,但在圍觀的人卻袖手旁觀。日軍們不斷的向圍觀的路人訓導麻風病的可怕,并且要求大眾別靠近籠子。阿福與籠子里其他的人就這般不明不白地被送入了一所療養院。

到了療養院,阿福一群人被命下車。首先被剝光了衣服,接著就像赶鴨子一樣被赶小了一個水池。水池位于療養院的入口,里面盛滿了濃濃的酒精。從酒精池出來之后,阿福一伙人算是療養院的永久居民了,永不得踏出療養院一步。大家被分配到房間里。一間僅僅六坪的小房間,竟然可以濟到高達二十多人。大家就在這不見天日的環境里度過了漫長的歲月。有些人還夢想重返家園的那一天到來,但沒有一個人的愿望實現。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有些意志不堅的人甚至上吊自殺了。惡劣的居住環境導致衛生條件差,傳染病猖獗。再過一些時候,自殺的人持續攀升,病逝的人也居高不下。

1945年,日軍撤退,國民党執政。許多人興高采烈新的執政党,一位現況會有所改變。沒想到國民党延續了日據時代的政策,持續緝拿疑似患有麻風病的人進療養院。同一年的某一天,听說從美國引進了一种新藥,大家爭先恐后的吃藥,劑量沒有控制,導致服用的人副作用奇大,痛不欲生。此時自殺人數達到高峰。尸首都被送到山坡上的納骨塔焚化。因此,納骨塔延綿不斷的冒出濃濃的黑煙。

直到近年來,療養院的人們終于重獲自由。同時,日本對于當時剝削麻風病人人權的政策作出正式的道歉。終于,在某种程度上還了療養院的院民一個公道。不過,迫害已經造成,一切的道歉補償,都是亡羊補牢,于事無補。院民在封閉的療養院里居住了超過半世紀,人世已變,他們原本的家園早已不知去向,失去了根,唯一僅有的就是療養院跟一同在療養院中受苦受難的院民們。
平靜的過了几年,沒想到院民們的惡夢還沒結束。台北為了蓋劫運璣場而計划拆除療養院,所有院民強制搬遷离開。院民們僅剩的家園又要被摧毀了。

以上是我看完了樂生療養院的紀錄片所构思出來的一個假想故事。當然,故事中的療養院就是樂生療養院。日據時代麻風病人被認為是國恥,因而被視為重刑犯一般被判入療養院服刑無期徒刑。可怜的院民們被嚴重剝奪了一次權力,沒想到今天又要被劫運局再次剝奪居住在樂生院的權力。
我認為樂生院不是一個工程的議題,而是一個人該怎麼被對待的議題,一個文化資產該怎麼被對待的議題。工程會目前的方案只有交通的問題被解決,樂生院民續住、生活、醫療的需求尚未納入考量,對施工期間院民續住的空間、對外聯通的動線、生活及醫療資源目前沒有任何規劃,對於樂生院未來作為一個人權森林文化園區該如何供一般民眾使用,包括園區整體景觀風貌與進出動線,也並無任何規劃。施工的工程會居心不良,可從以下几點看出。
工程會曾經提出的「保留40 棟方案」,存在許多問題。工程會將王字型建築裡的車庫、倉庫、茶水間、醫療辦公室、總務室、值班室、患者物品發放室、輔導室都算成獨立的一棟,卻拆除了王字型建築第一棟、中山堂、貞德舍、七星舍、竹雅舍、喜一舍、老市場、納骨塔、惠生一舍、惠生二舍、院長室、天主堂等多棟重要的院舍。可見,工程會習慣以欺騙的手法迫害台灣文物資產。
況且,貞德舍、七星舍、竹雅舍、喜一舍目前還有十幾人居住在此,若要拆除,必須將居住在這些院舍的院民搬遷,而至少住有六七人的大屯舍屆時因位於邊坡10公尺內,應會被要求搬遷,其他院舍施工期間院民對外聯絡的方式、生活及醫療資源如何維繫目前尚未規劃。由此可見施工單位并未將居民的福利列入考量。
更為重要的,樂生院在文化資產上的價值在於其封閉、完整的園區與院民與經營的生活空間,以見證痲瘋病人所遭受的歧視與對待,該方案在工程會機械式的思維下將樂生院零碎切割,拆除了樂生院的入口與王字型建築第一棟,並將院區靠近桃園的一大半切除,完全破壞樂生院的整體景觀,不但嚴重影響樂生院的歷史及文化價值,也阻斷院民生活所需的動線。再者,該方案完工後樂生院將懸在幾十公尺高的擋土牆上,成為危樓,工程會跟本未考量樂生院將來作為一個人權森林文化園區,一般民眾該如何進入。
盡管許多專家學者提出替代案,可以更加保育附近的水土,并且根本不需要拆除樂生療養院的任何一部分,但是工程會就是屢勸不听。工程會重來就不肯正面回應种种的替代方案,只不斷用“技術上有困難”草草帶過。這使我不禁對于工程會的立場有些怀疑。我認為工程會蓋設劫運這項龐大的計划已有多年,其中牽涉的糾紛、迫害,不計其數。有太多人因工程會的一句話強制搬遷。若這回劫運的工程竟然為了一個十几個人居住的樂生院更改計划,工程會以往的工程將會盡數遭到不同層面的質疑,這會使工程會吃不消。工程會對于此事如此頑固不化,應該就是怕自己長久以來建立的地位受到如此劇烈的動搖。他們一定要盡全力保有專家的形象,万事都沒算錯。
除了工程會以外,台灣社會也讓我很失望。樂生療養院代表了麻風病人人遭迫害的歷史古蹟,是如此珍貴的文化資產,竟然有台灣民眾支持拆掉樂生療養院。可見文化觀念在這些台灣人的心中完全沒有落實。古蹟與一般建筑物的分別,在于其价值和歷史背景。若大家的心目中有那么一點點認知,樂生療養院應該受到全人民的保護。
工程會竟然利用了這些缺乏文化修養的民眾興風作浪,鼓勵民眾出來街頭抗議,要求樂生療養院盡快被拆除。工程會有義務澄清,劫運的通行與樂生療養院的存在完全不衝突。但是有關人士卻坐視不管,任由此事火上加油。
很遺憾的,古蹟法條至今仍未通過,導致樂生療養院無法順理成章的被封為古蹟,避免工程會繼續覬覦這塊土地。這實在讓我感到痛心疾首。台灣文化資產正在流血,上面的決策者為何沒感覺?人民票選的立委對我們這塊土地究竟有沒有最基本的認同?太多的官商勾結,導致這件很單純的事變得复雜。這個社會是需要我們大家的關心。我們有了愛心,才有可能過樂生活。

史模怀斯說:"wash your hands"

很意外的,史模怀斯令我联想到中国近代文学的代表人物――鲁迅.他们两位的人生历炼看起来截然不同,但是我却将他们视为抛物线上的两端.
鲁迅先生本来选择了医学这条道路,但一张幻灯片促使他弃医投文.幻灯片是一位中国男子被一群洋人围剿的照片.照片的中的男子空有一身强壮的体魄,但却被洋人捆绑起来,任由宰割.这场景令当年还是位医学生的鲁迅非常感慨,认为中国人即使有健康的身体,但活得没有尊严,如此苟且偷安,中国人的生命一点价值也没有.因此鲁迅决定放弃手术刀,改为从文,以笔代替刀企图治好社会的心病,改变大众的思想.
很有趣的,史模怀斯与鲁迅的遭遇恰好相反.本来在维也纳大学就读法律系的史模怀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旁听了贝瑞斯的病理演讲后,激发了他对医学的兴趣.此后史模怀斯才决意转系到医学院,开始了他医学的生涯.可见这两位伟人对与生命的价值观有所不同,但所追求的理想却是可以相提并论的.
史模怀斯充满着活力与热忱踏上了学医的旅程,在学生时代广所好评,人缘也不错.不过他的人生之旅却越走越坎坷,犹如陷入了泥沼,一直到晚年都无法翻身.发现产褥热的真相,似乎是史模怀斯的诅咒,命中注定无法将产褥热的正确观念公睹于世,使大家接受.许多作者习惯将史模怀斯形容为在医学发展史上被牺牲的悲剧人物,不过努兰却认为史模怀斯要为自己的失败负上最大的责任.
我認為史模怀斯缺乏從善如流技巧的确值得批辦,這無庸置疑的是他無法將自己正确的理念發揚光大的一大絆腳石。然而,當時的大環境仍然應該被視為洗手觀念被壓抑的最大敵人。若像書里頭的說法,把史模怀斯形容為一位將自己困入狹隘陰暗角落的醫生,一位臨陣脫逃的懦弱者,甚至是一位自己放棄為自己理想奮斗的失敗者,未免太苛刻了。
史模怀斯以細膩的觀察,發現了產褥熱長久以來不為人知的秘密。原來醫生與學生解剖完因產褥熱死亡的尸体后,若再為婦女接生,該婦女會得產褥熱得机率必然會大幅度地提高。這應該已經是個因果關系緊緊相連,很明顯且不可爭辯的事實,不過當時的杏壇卻极度的排斥此觀點。史模怀斯在1847年看破了這個關鍵,若醫界肯欣然接受這個說法,甚至不盡然接受但抱著“無神論”的態度配合實施史模怀斯宣導的洗手動作,不知有多少無辜生命可以杜絕成為產褥熱的犧牲品。
以書中的歷史考据,當時的杏壇并不是不懂史模怀斯的看法,而是不論如何不原意接受他的理論。原因很簡單,當時的醫生若認同了史模怀斯的“隱形有机粒子”論點,是藉由醫生的手在接生婦女的時候大肆傳染,這就等于承認了自己是殺人凶手的罪行。當時大部分的醫生們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可能性。若這是事實,他們將無法原諒自己。那時的人宁可永遠活在“乳汁轉移”以及“沼气”的种种學說里頭,也不愿考慮任何其他可能性,就此希望自己永遠沉浸在理想的夢境中,因為醒過來的現實太殘酷了。
這讓我覺得當時的醫界很幼稚,非常的不成熟。為何無法以“不知者無罪”的心態原諒自己呢?坦然面對真相,慷慨原諒自己的過時,才是正确積极的做人態度。若選擇“眼不見為淨”的方法隱瞞事實讓心里比較好過,是猙獰的心態。當時的杏壇,很可悲的沒看清這點,不知道“知錯不改”才是罪大惡极的行為。
書中把史模怀斯的慘痛失敗怪罪到他頭上,我認為是极為不公平的。醫生的手是傳播產褥熱的媒介在史模怀斯的整理下變得如此顯而易見,當時的杏壇攻擊他的說法才是真正的不應該。真如一個人潛在水里太久就會溺水死亡,因果關系如此明顯,要求對溺水者做徹底的解剖研究,找出肺部進水會致死的原因,真是吹毛求疵,無謂的質疑。
不過話說回來,要打破一個龐大迂腐的傳統窠臼,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唯有堅強的理論說明,以及不可動搖的試驗證明,才有望推翻奠基已久的舊思想。書中有提到史模怀斯的好友一直鼓勵他做試驗鞏固他的說法,不過史模怀斯一再的拒絕。我認為史模怀斯不是不肯做試驗,而是不知道如何著手做試驗。當時的動物試驗技術仍然在啟蒙階段,史模怀斯從來沒有接受過有關的訓練。對一個因為環境因數缺乏做試驗思維的人來說,要求他憑空設計出一套證明產褥熱是藉由“隱形有机粒子”傳染的試驗,實在是有點強人所難。再者,雙親逝世的打擊,以及被產褥熱奪命的人接踵而來,使得史模怀斯過于迫切地想要遏止這場無窮無盡的惡夢,可能導致他從來就沒有停下腳步來安靜的思索他的下一步棋應該如何走。因此書中指責史模怀斯“不愿意做試驗”未免有些苛刻,畢竟有許多兩百年前的盲點是我們無法以現代的眼光理解的。
我唯一能說的,是史模怀斯“沒有那個肚子卻吃了瀉藥”。他挑起了如此艱巨的醫界苦戰,卻沒有适當的手腕與技巧克服重重困難。史模怀斯過人的洞悉能力以及對醫學的熱忱,已經很值得我們敬仰。他的過失都是可以原諒的,也應該被后人諒解,不應該如書中般抱怨他种种不足的地方。史模怀斯名留醫學青史,當之無愧。
了解了史模怀斯一部份的生平,使我意猶未盡,想收集更多關于這個傳奇人物的資料。一個有弱點的偉人,使這個角色更加顯明,并且有立体感。我很想知道史模怀斯除了醫學以外是否有其他的興趣。我認為只要他有慢下腳步來去爬爬山,運動一下,對于身遭四周的一切將會有所改觀。對于堅持自己理想的方法會改變,也可以反省一下自己的處境,從四面楚歌的狀況得到解脫。看著史模怀斯悲壯的背影,更加認證了醫生們除了醫學以外一定還要有其他的消遣活動。
當史模怀斯步入晚年,精神狀態每況愈下,活力漸漸凋零,脾气暴躁,最終被送入精神病院虐待而死。一位原本應該成為醫學界巨人,占有舉足輕重地位的人物,最終的下場竟然如此卑微,使我不禁感到無限的惋惜。史模怀斯的尸体還很諷刺地被推上以前他解剖尸体的手術台,被解剖,并且結果推斷書還描述史模怀斯是因為手指頭被划傷造成感染而死。這一切都與史模怀斯身前所執行的程序一模一樣,讓人深刻体驗到因果循環的真實性。讀歷史,就是要避免我們犯下同樣的錯誤,吸取古人教訓,從中改進。若一切都是一樣的循環,沒有進步的蹟象,那活了一生還真是枉然。有一句話是怎么說的:“人人都難逃一死,但究竟有誰真正活過。”史模怀斯奉獻了一生想傳達一個后來才被确實證明是正确無誤的理念,卻在有生之年四處碰壁,郁郁寡歡。盡管如此,他的事蹟將永遠流傳與后人的心目中。史模怀斯碰倒的困難以及行為上的疏失也共我們大家參考。可見,他已經是個不死的精神,只會因后人的冷漠而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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